匡世奇凝神看了看他:“杨将军逆天改命,着实令老夫惊奇,当日在陈宫,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今日你的面相贵不可言,来日还有登峰造极之时,这中间,少不了白姑娘的帮衬,你可要好好待她。”
伽罗又和他细说了自己离开陈宫后种种际遇,又告之为何如今改名换姓,唤作伽罗,平坚是如何被赐官姓普六茹的。
匡世奇拿起手边的周易,细看了一阵:“你二人命中有此紫宸之卦象,想必独孤国公也说起过罢!”
伽罗叹气:“世事难料,如果必须有人来一统南北,我希望是普六茹将军来完成,我唯一的心愿就是不要因战乱生灵涂炭,滥杀无辜。历来一将功成万骨枯,遭殃的老百姓,战争从来都是少数人的游戏,他们不需要流血牺牲,却用别人的血肉来铺就功名之路。”
匡世奇知道白玉楼还是那个心怀天下的白玉楼,她若不是怜悯百姓,恐怕早就离开了陈宫:“伽罗依旧是当初那个慈悲的白玉楼,我儿仲愚没有白白牺牲。”
匡伯乱此时举着一把剑,兴冲冲地进来:“父亲!您快看!”
匡世奇连忙喝止:“多大的人了,还是这么冒失,你没看见堂上还有客么?”
匡伯乱是认得伽罗的,当初一个白玉楼搅得大陈人仰马翻,她策划了推翻殷王的整个行动,用最小的代价完成了政权更替,尔后陈家皇室兄弟为之反目成仇,更让他不能容忍的是,自己的弟弟也因保护她而死,无论如何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就算她将匡家从陈粟的魔爪下救出来,也无法抵消她的罪过,真是个红颜祸水。他冷眼看了看旁边的一男一女,未儿在一旁甚至都感受到了他眼里的杀机。
可是迫于父亲的威严,他还是冷冷地打了招呼:“匡伯乱不知有贵客驾到,失礼了。”
普六茹没有开口,他感到了这个小匡大人的不友好。伽罗道:“匡大人无需拘礼,此番前来是给太傅大人送些粮物供给,另外当面领罪,以谢令弟仲愚的救命之恩。”
匡伯乱还要说什么,被父亲打断了:“我儿适才要说什么?让我看什么?”
匡伯乱回过神,举起手中的剑:“父亲请看这铸剑,按照您交代的铸铁之法锤炼,打造出来的兵器锋利无比,比起原来的铸剑,简直是削铁如泥。”
匡世奇拿起那把剑,只见剑刃上闪着幽蓝寒光,剑身略有些发黑,他随手拿起桌上的青铜烛台,抛向空中,果然一剑挥过去,斩为两段。
普六茹大惊,起身来查看,果然是柄难得一见的好剑!斩断了烛台,这剑刃连卷都没卷一点。过去有纯铸铁,后来有加炭的铸钢,可是远远达不到这个威力。他握在手里,拿了一缕发丝,放在剑刃上轻轻一吹,几乎同时,头发断为两截,真是锋利无比。
普六茹天生对兵器有一种痴迷,碰到趁手的就想武一段,匡家父子都是文官,见他施展起来频频后退,只见一顿刀光剑影,屋内飘起了漫天“雪花”,原来是那些纱幔被剑划过,碎成了片。
匡世奇称赞道:“将军好身手,这样的兵器才配得上将军!”
普六茹收住手:“晚辈卖弄了!只是这样的兵器在手里,晚辈实在忍不住献丑了。只是匡太傅先前也不过是一介文官,如何懂得锻造出来这样的剑中极品?”
匡世奇道:“哈哈,这还要归功于将军你的夫人啊!这可都是伽罗的法子,加了几种矿石,大大增加了这钢刀的延展性和耐磨性,有了这样的夫人和兵器,将军何愁没有问鼎之日啊?”
普六茹和匡伯乱同时看向伽罗,倘若说一个女子有胸怀,有慈悲之心,有智慧,他们也都相信,倘若还懂得冶炼之术,未免太离奇了!
普六茹道:“夫人文武双全,为夫五体投地!”
匡伯乱心中震撼到无以复加,面上却不露声色。他回想起当日凤凰台上,白玉楼现身引来祥瑞,百姓们就传言得此女者的天下,看来百姓的传言并非胡言乱语。
伽罗浅笑,道:“太傅、将军过誉了,我不过是借花献佛,偷挪前人智慧,哪里是我想到的?”
匡世奇道:“咱们有了这些兵器,何愁陈粟的大军?何愁宇文皇帝的铮铮铁骑?”
匡伯乱终于开口:“陈粟杀我手足,还意欲将我匡家斩草除根,还望白姑娘看在仲愚是为了就你而死的份上,一定要替他报仇,我这个做兄长的无能,手无缚鸡之力,但是白姑娘若是吩咐,在下赴汤蹈火,绝不怜惜这条命。”
伽罗郑重道:“匡大人放心,就算你不说,我和陈粟终究也会算清这笔帐!”
普六茹道:“两位匡大人放心,我必要手刃陈粟才能解我心头之恨,才能替伽罗和你们父子出这口气。”
匡世奇凝神看了看他:“杨将军逆天改命,着实令老夫惊奇,当日在陈宫,不过一个毛头小子,今日你的面相贵不可言,来日还有登峰造极之时,这中间,少不了白姑娘的帮衬,你可要好好待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