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里的空气清幽,山风习习,普六茹和伽罗巡视了各个矿场,开采工作稳步进展,冶炼也十分迅速,在匡家父子和天城的管理下,一切都井井有条。这一次巡视令普六茹真真切切感受到伽罗的这个决定是历史所不能阻挡的,如果不是他,终将还有其他人来做这件事,华夏文明历来都是不可分割的,长江两岸始终都是一家。
普六茹由衷地说:“我家夫人做的这些事情,是在为百姓谋天下啊,自古以来连男儿也鲜有几人能做到,真是让人叹服!也实在让为夫汗颜啊!我只想着偏安一隅,却不知道替百姓奔走。”
伽罗道:“现在醒悟还不晚,我并非贪恋权位之人,只是不忍苍生遭到践踏,你知道我就好!”
冲冠一怒为红颜(1)
伽罗一直在盘算如何将流放的萧让弄到丰州来,此人有勇有谋,若是能收为己所用,必然让普六茹的大业早一日成就。陈粟原本还能算个明君,只是白玉楼的离开让他丧失了仅存的理智,开始胡作非为,连匡世奇和萧让这样的忠贞之士也被他弃之不用,可见他的心思早已不在江山社稷上了,一心党同伐异,如今已是穷途末路。
伽罗在丰州盘亘的信儿早已被陈粟的火信子传到陈宫中,陈粟一颗心又开始蠢蠢欲动。丰州矿藏,虽然名为金矿,可是这冶炼的架势如火如荼,远不止金矿那么简单,陈泰道:“这些西域的人嘴紧得很,一个字也不透露,有个当地人不小心说漏了嘴,说这些铁矿是中原最好的矿藏了。”
众所周知,铜铁乃是兵器必须的原料,偷采金矿是死罪,偷采铜铁乃是株连九族的大罪,与谋逆无异。陈粟深知这个女人的脾气,她怎会甘于久居人下?对她来说夺得一个政权犹如囊中探物,毕竟她做过这种事情。宇文皇帝一定还被蒙在鼓里。
陈粟道:“这件事想必平坚小儿也是知道的,白玉楼想为这小子谋夺宇文家的天下?得白玉楼者得天下,此话竟然成真了?陈泰……”
“皇上?”陈泰拱手。
“替我传一封密信,务必想法送到白玉楼手中。”陈粟抚摸着曾经被她咬断的两根手指,虽然没有大碍,伤口却还在隐隐作疼。他要让她知道,她的把柄再次落在他手中,他要利用这个把柄,想尽法子见到她,把她带回身边。
过了这么多年,他只要想到白玉楼就无法和他后宫里的妃嫔同床共枕,就算是发妻元思,也只是偶尔在一起秉烛夜谈,说得最多的还是白玉楼——那个他用尽手段,曾经短暂拥有,至今无比想念的女子。
“皇上,这么多年后位空置,您还没有忘了白姑娘……娘娘?”陈泰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称呼她。
“她是我的皇后,只要朕一日不下诏废后,她一辈子都是,就算她如今改名换姓,她仍然是朕的女人!”陈粟目露凶光,“觊觎她霸占她的人都要死!”
“是!”陈泰后悔自己多嘴,陈粟算得上是个智慧的人,可是一说到白玉楼,他就丧失了理智,变得疯狂起来——那是他的逆鳞。
做通了普六茹的思想工作,伽罗这一日复又上山找到匡世奇,商议如何将萧让解救,为将军所用。
匡世奇一直在筹谋此事,在陈宫里,虽然他二人因文官武将,观念不和,但他对萧让的人品还是赞赏的:“大司马被流放的时候,我几乎也知道自己的下场了,我和他虽然政见不合,但都是为了朝政,为了社稷,我这些日子也派人打听到他的一些消息,陈粟尚未动他的家人,倘若要救萧司马,就要连他一家老小一起营救出来。”
伽罗点头称是:“的确如此,我和将军曾经命人去过岭南,熟料萧司马不肯做个逃兵,彼时,他还对陈粟抱有幻想,更苦于妻儿尚在建康城中,因而拒绝了。事后我想一个人没有了家人,还有什么奔头呢?您知道我做事的原则,一定不让他有后顾之忧。”
匡世奇道:“从你和将军对老夫一家的庇护看来,萧司马一定会平安来到丰州的。我匡家一门出事以后,想必他也想开了,伽罗莫急,老夫这就亲笔修书一封,你命人带着去找他,他无有不允的。”
“如此甚好,伽罗在此谢过!”伽罗十分感激于这位老者对自己的无条件信任,自古以来,人心是一切的基础,人心齐,泰山移,他们在丰州的一言一行,无不遵循着这一定律。严以律己,宽以待人,这些点滴小事,百姓都看在眼里。
其实何止是百姓,丰州的地方官朱巡也把这支采矿的队伍看在眼里,他们个个身强体壮,训练有素,人多势众,却从不滋扰百姓,从不寻衅滋事。倘若这是支作战的队伍,可想而知,他们将无往不利。朱巡摇摇头,让自己不去胡思乱想,作为一座边城的首要地方官,且长江为界,对面是另一个国家的边城,他骨子里有一种天然的警戒,这支队伍太完美了,井井有条,纪律严明,且丰州地理位置偏僻,如果不是皇帝爷的亲信,皇后娘娘的妹妹,他几乎就要以为他们要在这里造反了。
山里的空气清幽,山风习习,普六茹和伽罗巡视了各个矿场,开采工作稳步进展,冶炼也十分迅速,在匡家父子和天城的管理下,一切都井井有条。这一次巡视令普六茹真真切切感受到伽罗的这个决定是历史所不能阻挡的,如果不是他,终将还有其他人来做这件事,华夏文明历来都是不可分割的,长江两岸始终都是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