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君的药只剩两天的了,小娘子刚把最后二两银子也拿走买药去了……”
“本来、本来小娘子的乳娘给她留了一些钱,可是…呜呜…可是为了救我,小娘子全花光了。”
“这两年,她好不容易又攒了八两多,现在也全没了……”
掬月眼睛通红,飞快看一眼萧屹,结巴道:“我、我不是怪郎君。小娘子说人命胜千金,是一定要救你的。她、她不许我和你说这些的……”
“只是…只是,”她到底只是个孩子,心中恐慌,说着说着,嘴又瘪下去,“她没有钱立女户了,是不是真的、真的要嫁给不喜欢的人了呀?”
萧屹本来一言不发听她说话,却被最后一句震住,半晌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问:“她要立女户?”
若是要立女户,最有可能的情况是……
他脱口而出:“你家小娘子嫁过人?”
掬月壮着胆子白他一眼:“没有!郎君瞎说什么?”
“那你家阿郎…死了?”不至于吧,才这么几天。
阿郎是指家中男主人,便是关旭(2)。
掬月刚想再摇头,一时也有点拿不准,“应该…没、没有吧。”
想了想,她吐出一句至理名言:“我们死在这里,阿郎不会知道;但阿郎死了,我们还是能知道的。”
她觉得这郎君问题太奇怪,有点不着调,又觉得自己哭得丢人,就默默退下去院子里放风了。
萧屹眉头紧锁,他想起关鹤谣的藏书中正有几本关于户籍的典章,一种不祥的预感让他面如冰霜,心似油煎。
她本是不可以立女户的啊!
除非……想到最后一个可能性,萧屹瞳孔骤缩,神色凄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