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年片茶还未做得,只有去年的。散茶倒是下来了,小娘子喝什么?”

这触及到关鹤谣知识盲区了。

她在此世倒是也买些茶喝,但那都是最便宜的青散茶,和草叶子没啥大区别,喝个心理安慰而已。这时茶艺和现世差别很大,她只知皮毛,又是第一次正经在茶邸喝茶,算是两眼一抹黑,但是心里明镜似的。

于是她重点清晰地回答:“贵的不要。”

“好嘞!那便喝些紫芽片茶,七文一盏。”风二娘玲珑笑意未减分毫,从茶焙笼里取出一饼茶给她验看,“也是正宗的福建茶,加了甘草压制。虽是去年的,但味道不陈。”

关鹤谣装作深沉点点头,风二娘用小槌敲下一捻茶叶,包在白棉布里用茶碾子碾碎了,便转头去备水。待那细颈水瓶呜呜作响时,几样吃食也端上来了——是一碟炒瓜子,一碟胶枣,一碟雕花姜,一碟“梅花脯”。

山栗、橄榄切薄片同食,有梅花风韵,故被赞为“梅花脯”。(3)

关鹤谣拦住掬月伸向胶枣的手,“先吃橄榄。”

橄榄入口酸苦又涩,掬月小脸立马皱成一团,关鹤谣笑着劝,“多嚼嚼,嚼嚼就好了。”全靠着对小娘子的绝对信任才没吐出来,掬月赶紧把那橄榄在齿间颠来倒去猛嚼一通,“哎?”她眉头舒展开来,“好像变甜了。”

关鹤谣也嚼一片,苦涩渐退,橄榄的丝丝甘甜幽幽渗出。这反倒是一种寻常甜食没有的甜味,一点儿也不腻,一点儿也不嚣张。虽极淡却也极持久,以至于吸一口气都唇齿回甘。

掬月最是不挑食,适应性极强,竟立时喜欢上了橄榄,吃得有滋有味,两人就先把橄榄片消灭了。关鹤谣这才给她吃枣,“现在吃甜食会觉得更香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