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没事的。”萧屹拍了拍她肩膀,“和你家小娘子好好的。”
随后他以手指入口,模拟出某种鸟类的叫声,墙外登时传来回应。双方对了几次暗号,萧屹便飞快爬上玉兰树。
他对关鹤谣和掬月点了点头,下一个瞬间就隐去了行踪,徒留茂密的树叶簌簌晃动。
关鹤谣站在玉兰树发抖的影子里,遥望晴朗夜空。
初八的月亮,皎然如同半面明镜,静悬天宇。
美则美矣,可惜不再圆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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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谈论黄河决堤。
可是能在安稳繁华的都城,以夸张语气谈论此事的,大都并不真心在意。
倒是一直大大咧咧的毕二,明显地情绪低沉。关鹤谣问了才知道,他家当年正是因黄河决堤逃难来的金陵,如今又被揭开了伤口,难免触景生情。
可见,该伤心的,十几年后还会伤心。不该伤心的,一刻钟也不会伤心。
关鹤谣自己开始也听不得客人们动不动提起“洙州”,提起“信国公府”,提起“三皇子”。
这般过了好几日,她倒是麻木了,不再去刻意躲避,仿佛又是那个整日笑颜如花的掌柜小娘子。只是在寂静的夜里伏案写菜谱时,在看到一样萧屹喜欢的食材时,在琥珀珠子滑溜溜地硌着她手腕时,会情不自禁眼眶一红,转头又装作没事人的样子。
她照常隔日去信国公府。
萧屹不在,她就回到了大膳房帮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