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般鼻尖相抵,近得呼吸纠缠在一起,她才发现萧屹脸上也带着新的疤痕,从下颌滑向耳边,长长一条宛如蜈蚣。
萧屹趁她愣神又偷到一个吻,“都是沙石刮的小伤,不打紧。”
“后背的才不是!”那些伤痕触感诡异,像是烧的,像是剐的,那样坑坑洼洼的怎么会是划的?
关鹤谣急得要围着浴桶转圈,“你快出来呀,哪里受伤了?让我好好看看你。”
萧屹抿紧唇,一动未动,只是着迷地看着她。她跑得两颊通红,鬓发也乱蓬蓬的,脸上泪珠和水花交杂。就像是盛开的芍药被骤雨侵袭,滴着清露可怜兮兮,却也润泽得更显娇妍。
这是属于视觉动物的美景。
“真的不打紧,早就结痂了。”萧屹绝望地调整一下姿势,哄道:“阿鸢,你先出去。”
“不行,你先出来。”关鹤谣倔脾气上来,这人不受伤不痛快是吧?
“你先出去。”他尽力保持着得体的语气。
两个人僵持着重复了几轮对话,直到雾蒙蒙的泪睫和雾蒙蒙的水汽结合出负负得正的神奇效果,让关鹤谣忽然看清了水里掩藏的秘密。
她压住喉头一丝低声惊叫,红着脸倒退两步,大梦初醒地意识到现在的场景有多旖旎。
萧屹也红了脸。
关鹤谣每次来到他卧房都如此不合时宜,上一次只算是嫌疑,虽然他后来自首认罪了。可这一次这一次接抓了现行。
他懊恼地向后一捋头发,跟着无力跌落进水中的手掌一起自暴自弃,“所以让你先——”
“我不出去。”
飞溅的水花中,关鹤谣停住后退的步伐。
她睁大眼睛看着那一串儿水珠自他额头潺潺流至胸膛,最终隐入荡漾起伏的水面。
两个月都泡在忧虑和恐惧里,萧屹的平安归来将这些苦痛尽数打捞出去,只剩下一池被搅动的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