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走几步,便觉今日木屐“嗒嗒”磕出的声音十分扰人,一瞬觉得力不从心,最后还是叫人用步辇来抬他。(1)
不服老不行啊,他想。
可谁能想到——此时此刻在这偌大魏府之中,最精神的竟是他这个耄耋老人?
长子和长孙仍在岭南未归。
幺女魏琳儿自苏醒之后就神思恍惚,直到现在还说不出话来,妻子陈萝娘也忽然病倒。
而魏玄软弱不堪重用,家中实在无人主持大局,这才把他请了回来。
魏城一辈子行商,挣得万贯家财,却也恨一辈子居于四民之末。
自长子接手魏家之后,他便入山中别业清修。
每日于竹露蕉雨之中,听琴韵书声,且只与士子才俊、佛道中人交往,想要修炼出一点仙气来。
却不想又被拽回了全是铜臭气的家里,更没想到的是,魏玄也出事了。
晃晃悠悠的步辇上,魏城一路闭目沉思。
这事着实离奇。
他那个外孙女开了一家食肆,又碰巧被魏玄找上了,然后他就被信国公府的郎君打了,并揭露出关鹤谣早就成了信国公府的上宾
一环接一环,每一环都很离奇。
可说到底,“被人打得卧床”倒是很正常的病因,不像陈萝娘——
简直是忽然就疯魔了一般。
“居士,”随侍的院公叫着魏城要求的称呼,小心翼翼问道:“您今日去看老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