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断抽身离开,她去盆架处慢悠悠地洗手。

水声渐渐清明了神志,萧屹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关鹤谣也看着他,只是神色非常平静。

就好像刚刚那个情意绵绵的人不是她,就好像前几日,他们不曾在这里温存着耳鬓厮磨。

未等萧屹说话,她又用同样平静的语气道:“饭也吃了,药也换了,郎君这就请回罢。”

第一次,萧屹切身体会到了“兜头一盆冷水”的含义。

盆里确实是冷水。

关鹤谣的生活水平,还没提高到屋里随时有热水的程度。

手被冰得微微泛红,她难受得将其张张合合,指尖不停相互揉搓取暖。

纤长的手指过于柔韧,于是伸直的时候会微微翘起。

在这个角度变换的过程中,圆润的指甲闪着珍珠贝母一样的光泽。手掌弓起的弧度舒缓又优美,正在棉布巾上一下、一下擦着。

绝佳的视力让萧屹看到每一颗水珠滑落的痕迹,还有嗅觉……崭新的、茉莉香味的、加了白檀的肥皂团。

他愣怔地看着,无法接受自己失去了什么。

察觉到他的视线,关鹤谣刻意放缓动作,慢条斯理地擦手。

萧屹终于忍不住开口请求,“阿鸢,回来。”

那声音暗哑可怜得惊人,一瞬间,关鹤谣居然都要心软了。

“不行。我要去帮掬月收拾了。”她强迫自己狠下心来给他个教训。

“也请郎君快些离开罢。”

视线在萧屹身上转一圈,她极力忍住笑,“没关系,反正披着披风看不出来的。”

关鹤谣气那披风,便针对着它阴阳怪气到底。

萧屹整个人都僵住。

他还是骑马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