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有萧屹,只能喝着小吊梨汤。

当然, 他对此没有半分不满。

大个的雪花梨切块和枸杞、红枣、话梅等一起小火慢炖, 梨块入口即化,清亮亮的梨汤里暗藏红枣的暖香。最画龙点睛的是那些银耳碎,用自己的软糯适口,将所有材料流畅地链接起来。

一勺温热的梨汤入口,就好像把烧烤的火燎之气全数熄灭, 把喉咙中坑坑洼洼的不适全数抚平,只留下一丝清甜柔滑,渗入到五脏六腑。

萧屹喝完一碗, 回身又盛一碗的功夫,赵锦已经撑得恨不得瘫到毡毯上, 却还挺着滚圆的肚子和关鹤谣道:“这时候正好吃些甜的收尾。要是有红薯,拿来用铝箔纸包了扔进去烤……可惜啊可惜。”

可惜这里没有铝箔纸,连红薯也还未从美洲传来。

这话,掬月和小九并未在意, 只当这是他们没听说过的金贵吃食。

而关鹤谣笑话赵锦真能吃,说剩下的食材给他打包带走。赵锦兴高采烈地答应。

众人都乐, 萧屹捏着瓷勺未做声。

关鹤谣忽扭头看他, “好喝吗?”她问。

萧屹点点头, 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

她今夜看萧屹看得紧,自己倒真是喝了不少酒。

清醇的米酒,香甜的果酒,刺激的白酒……她来者不拒喝得两颊晕着红潮,比平日里多了几分娇娆, 让萧屹想起了绣屏上盛开的芙蓉。

“五哥喜欢就好。”关鹤谣霎时笑起来,仿佛笑涡里都漾着杯中琥珀光。

她好像被自己话中的“五哥”“喜欢”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时只会喃喃重复着这两个词,一边手脚不甚麻利地挪着自己的小凳,使劲往萧屹身边靠。

她是真的有些醉了,平日里也不怎么饮酒,这身体还不太耐酒精。

但是醉酒之后的反应,却和她在现世一样。

关鹤谣一喝醉就犯困,眼皮被缝上一样睁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