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大人,凭你我之间的交情,何必用这些虚招。”封璘挥完袖又屈起一条腿,坐姿散漫,“本王只想向兵部要几个人而已。”

桑籍皱眉:“什么人?”

封璘道:“上回在码头闹事的那群兵役,不是还关在兵部大牢么?”

桑籍都快忘了这茬。

在夔川渡口时,冯喟本想趁乱杀了兖王,再嫁祸给谢愔,这样谁也不会再往深了追究,至少能保全他的旧主。可是万万没想到,那些军役得知真相后竟然群起而攻之,这才有了之后的事情。

桑籍怨不着旁人,为了泄恨,审也不审就将那些人一股脑关进大牢。

“你要那些大兵做什么?”

封璘耸了耸肩,道:“皇上命我加紧整修炮楼,可又不说拨银子下来,没人没钱,我总不能平地高楼。工部那群废物点心没得就爱哭穷,我懒怠与他们费口沫,只好盼桑兄救我。”

一句“桑兄”好像叫散了诸般芥蒂,桑籍眉间松动,微笑着道:“原来是为这事,好说。便是兄弟我做不了主,不是还有高阁老。”

他提壶再斟酒,“当年松江府诗案,你替他老人家除了心腹大患,这点薄面总归要给的。”

谁也不见百尺烽何时脱手,只知道锐芒在灯火煌煌里丝毫不逊色。小僮将要伸向封璘颈侧的手像被蝎子蛰了一样,猝然回缩,暗器擦过皮肉的冰冷触感瞬间激起一阵战栗,小僮趴倒在封璘脚边,泣声瑟缩。

刚才的某一瞬间,封璘认真想砍了那只屡番僭越的手。但后来,他只是捡起滚落脚边的铃铛,漠然起身向船舱外走去。

狼崽叼给先生的东西,从不染指血秽污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