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宾客散尽,一人来到桑籍身边,正是方才试图解围的货商。
他对桑籍道:“时隔多年,又有人重提加固海防一事,这位小殿下的心思,真是叫人难以捉摸。”
桑籍说:“养不熟的狗东西。要不是阁老在朝中对他仍有借重,本官何必同他虚与委蛇。”
货商道:“整修炮楼的折子已经批了,皇上明令大人从旁协助。这时候您当忍则忍,抗旨不遵的罪名咱们谁也担不起。”
手摸腻了,桑籍厌烦地推开怀中小僮,看似醉得不省人事,眼神却清醒。
“别忘了本官这趟来,查的就是闽州烂账。三地没钱,光知道同本官要人顶个屁用。”他吩咐货商:“你去,叫人理了各州账目连夜送到行馆,一字别动,让兖王殿下看看,闵州穷到这份上,哪来的余钱供他修炮楼。”
封璘从没有这般想念过那节脖颈,迫切地,铃铛在掌中攥得很烫。
狼崽的心爱攒不住,一如强烈的占有冲动。他现在就想为那人挂上铃铛,听铃声与喘息交织在一起,然后留下自己的味道。
房中静悄悄的,沧浪在沐浴,只有火盆还热着。
先生畏寒,行馆入了秋便开始用炭,封璘眼尖,一下子瞧见焦炭间没烧完的纸屑。
他转头去看案上快翻到头的当朝传记,其中一两页被人齐根裁剪,动作很小心,几乎没留下什么破绽。
要不是封璘对那几张纸的内容谙熟于心,此刻只怕也难察觉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