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为我带铃铛吧。”封璘忽然道。
“疯子。”沧浪闭眼想。
与这小畜生有关的回忆迄今为止仍是一片空白,他为什么唤自己先生,在松江府书院时他们究竟有过何等交集,沧浪尚未想起。但他记住了一件事。
火烈具扬,火烈具阜。他颓然站在火场之外,转头对张臂死死箍住自己的少年一字一字狠声道:“养狼自啮,早知有今日,当初我真该杀了你。”
养狼自啮。
光是这四个字,足够让他信了说书人的话。仇恨交叠着悔意层层抛高,尽管眼下,他只能被动承受来自仇敌的侵占。
绵密的潮袭一阵更比一阵猛烈,封璘甚至等不及把人从水里捞出来,勒着脖颈就好像饿急的猛兽。
沧浪本能觉出他今晚的异样,从前胡天胡地的时候不是没有过,可鲜少似今日这般凶狠。他几次欲质问,都被喘息打乱了,秋水若横流,是比春潮还撩拨人的景色。
封璘没有退出去,就着这个姿势把人抱起来,湿淋淋地回到榻上,撑臂俯首,下颌水珠一滴一滴打落在沧浪额心。
他的先生眼蒙黑布,封璘暂时可以不去想那里面装着的是爱是恨。纤细脖颈上坠着狼崽今夜专程叼回来的铃铛,仰颈时跟着晃荡,铃声十分悦耳,敲散了一点余烬带来的焦灼。
封璘缓了眉间郁色,把疾风骤雨的掠夺变成柔呢似水的给予。他吻过沧浪的鼻梁,腾出一只手去点解忧散。
谁知沧浪的感知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敏锐,他反应过来这小崽子要做什么,情急之下搂住封璘后颈,用力按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