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起你叫人备了那些个清粥小菜,便是知道我撑不住?”

封璘不答,只宽慰地反握住他手。

收徒若此,沧浪认命地闭了闭眼,指着辽无极背影问:“这又是什么人?”

“蓬莱之地一蛊师,为我昔年在关外时的旧交,放浪形骸惯了,不循中土礼教,先生不必理会。”

沧浪微微点头,情知他没有完全说真话,却也不过多置喙。

贺为章叫烧塌的梁柱砸断脊骨,眼下只能半身不遂地横在狱中,镣铐也不必戴。听着有人来,他仿佛见了鬼地拼命瑟缩,骷髅般的脸膛上流露出一丝近于骇惧的扭曲。

“火不是我叫人放的,我自个也被砸断了腰”

“那封绝命书绝命书是有人半夜塞进值房门缝,我不知道是谁,送信到京城的则是桑籍的人,王爷要算账,为什么不去找他”

“说话,你怎么不说话?!”

沧浪这时才察觉不对劲:“他的眼睛?”

“瞎了,”辽无极喜洁成癖,到了污水横流的牢房比受刑还遭殃,一进来便像根木头桩子似的杵在那,“蛊虫从耳朵进,从眼睛出,眼珠子嫩滑如斯,比美人柔胰还软上几分,那些小东西可识货得很呐。”

他说得露骨,封璘眼风杀过去,“木头桩子”很自觉地闭上嘴,挪后几步继续立着挺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