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韬被激怒了,他说:“这小畜生偷了我的东西,本少爷今日是来讨债的。”

讨债?秋千顷好笑,“怕不是刘御史弃邪从正,家底都充了公,累得宝贝儿子无钱出来打秋风了吧?”

御史大人在任三年,“吞金蟾”的名号绝非虚得,秋千顷三句话戳人肋骨,顶得刘韬面孔都扭曲了:“姓秋的,你包庇贼首,你、你亢韭一气!”

这个不学无术的官家子,秋千顷猜他想说的是“沆瀣一气”。刚想刺人几句,却听身旁先传来一声轻笑。

秋千顷略微诧异地侧过脸:“你念过学?”

说完又懊悔,早在少年道出“山石嶙峋”四字时,自己就该知道他并非蒙昧之人。阿璘收了笑,没否认:“读过《千字文》。”

秋千顷轻颔首,穿好袜,捏住靴筒伸腿一蹬,惹得小舟又晃。他起身道:“要我主持公道也容易,你倒是说说,他窃了你什么去?”

刘韬眼珠子转了转,戟手指向阿璘的胸口:“便是那条玛瑙珠串,今日收拾书箧时才发现不见,定是教他偷了,否则一个贱隶,身上怎会带着这样的贵价货?”

那珠串秋千顷也知道,早在他为阿璘上药时就见过了。成色奇好,品相极周正,底部纹路是很难得的“西番莲底”,秋千顷自幼富贵丛里长大,当然晓得那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货色,更遑论一个小奚奴了。

见有人窥伺,阿璘把珠串紧紧攥在手中,满面戒备之色,眼角遽敛,竟成狼顾状。

可即便这样,他仍不肯开口澄清珠串的来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