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浪眉峰浅聚,唇角微绷——
从前封璘回答不上问题时,他总会露出这样不满意的神情。
“再想。”
封璘捏在指腹的手慢慢收紧,倏忽一松:“是度牒。”
僧侣团中都是正经八百挂过名的和尚,人人身上皆有加盖礼部公印的度牒。可在之后呈报督察院的记档里,却只字未提那五百一十二封度牒的下落。
眉额轻展,沧浪笑笑,腕间突地一旋,反压住封璘的手,迅速滑到被害僧人的名册上。
“你方才说的不对,剩下的问题不是一个,而是两个。”
沧浪顿了顿。
“除了证实度牒的下落外,我们更需要知道,像玉小祥这样的孩子还有多少,以及高诤让他们窃听香客谈话的真正用意所在。”
他说话时垂着颈,弧线延得撩人漂亮,海棠花笼罩在光晕里,脂凝暗香,正毫无招架之力地等着狼崽下口。
封璘一点点抽手,环住身前人的一捻窄腰,用力按向自己。呼出的热息濡湿了沧浪的耳,又浇化了颈后的花。
“庆元四十四年蓟州匪案了结以后,京城、直隶百来名官员或贬或迁,理由都是同样的:言行无状。先帝老来多疑不假,可这些官员私下无人时的埋怨,连锦衣卫都不知道,怎么就传进了先帝的耳中?听说——”
封璘舔丨湿了唇,忘情地在花心按下一吻:“晓万山也是那回被免的官。这间屋子,从此先生就再未踏足过了吧?”
怒上心头,有些汹涌而无可抑的什么遽然间就于下丨腹蹿起。沧浪一下子明白了他藏在促狭背后的妒意,但为时已晚。
欲丨望像骤涨的潮水,绵密地漫溢到每一处相贴。沧浪被汹涌的浪花拍打,即将堕落的时刻忽叫一声传令声叫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