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真这么想,老夫着实意外得很。”高无咎眼底平静,“媳妇贤德本分,我拿她当半个女儿待,要和离也不是不行,只不过七大商眼下正在风口浪尖上,等风头稍过,老夫让你堂堂正正地迎回自家姑娘。”

猗顿南伏案醉得不省人事,似乎没有听懂他话里的威胁。高无咎轻蔑地笑一声,喝干了酒,自言自语道:“出路么,黄泉尽头连着阴曹地府,到哪里不算个出路呢?”

烛火幽微时,蕊花暗结,层层叠叠就像繁沉心绪。

“商坊今日吞进财货几多?”沧浪反扣着茶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动,突然问道。

官市丞清着焦干的喉咙,一口气答:“粮谷两百万斛上下,各色农具六十万件;若以平价猛涨两倍计算,大体要现银两百万之数。”

“缺额呢?”

临窗沉思的封璘闻言转过了身。

“缺额……”官市丞泄气般地咬紧牙,错开目光,低头道:“少则七十万两白银。”

七十万两白银!

七大商显然也拉开了破釜沉舟的架势,倘若金钱足给,现在就是将其一网打尽的好时机。可偏偏此时,闵商在江宁城的钱庄竟无一例外地闭门停业,事先却未有半点风声泄出,封璘心中陡然升起不妙的预感。

“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