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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不肯?”

在封璘无声的承认里,杨大智握紧了绣春刀柄。暑风拂面,挟来阵阵热浪,烫得耳根都红了,他却像是被严寒包裹着,堕入冰火两重天的阿鼻地狱。

“为先生和你兄长正名,不是只有翻案一条路,”封璘的语气捎带了一丝狠戾,“咱们不是正在朝前走么?”

杨大智没有答言,手背浮起的青筋慢慢消失,就仿佛适才一涌而出的杀意只是错觉。他不接封璘的话,抱拳正色道:“殿下令我去查的传闻起源,已有眉目了。”

半柱香前,诏狱。

狱卒搬来了长凳,杨大智没有落座,抬腿架上去,手里剔骨刀擦得锃亮。

“说说看,谁叫你把秋千顷没死的消息编成故事,在茶寮里大肆传播的?”

说书人遍体鳞伤,鲜血沿着老虎凳淌了一地,濡湿了杂乱的干草堆。这情形,总让杨大智不禁想起那夜乱葬岗的惨状。

“我不知道我也只是喝酒时听人闲聊,我不认得那人是谁,我”说书人重复念叨着相同的字眼,神志混乱。

杨大智把握着节奏,手起刀落,尖棱卡在胫骨之间,甚至还旋转了两下。

说书人惨叫一声后昏厥,杨大智随即叫人用盐水泼醒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