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所指”
“狼崽走到了。”沧浪道。
“不,”封璘轻摇头,想了想,又肯定地说:“还没有。”
沧浪笑了,伞檐斜过他头顶,遮挡住了雨丝扑打:“没有,那为师就陪你同往。”
太傅大人一言九鼎,字抵千钧。此后光烈一朝,其以柱国之身,振纪纲、严吏治、饬武备、固邦本,短短四十年重振大晏国运,大辟光烈之治,终成《晏史》之上拱卫中兴的一笔昭彰。
短暂的隆康五年就这样在阗阗雷声里划归昨夜,苍穹渐醒,光烈元年的新露滴打在绯色官袍的圆领上。
“臣以为,”沧浪忽然缓声道,“臣陪陛下的时日足矣,山河壮兮,该陛下自行走一程了。”
年轻的光烈帝坐闻庭槐北风响,五官深邃的脸隐没在阴影之中,恍如某些暴雨将至的夜,“先生此言何意?”
沧浪眸光轻动,缓缓垂下头,半吐在外的纤蕊轻勾着,总似有点色授魂与的意味:“臣是想说陛下劳心社稷,昨夜南巡方归,今日、该歇歇了。”
封璘绕过龙案,挡住了书灯的昏芒,挺括眉眼更显得幽邃,登基一整年,他的气度都变了好些。
“听起来,先生好似不愿见朕。”
沧浪笑一笑,“伴君如伴虎,几个臣子心中不作此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