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早已在八荒大陆上绝迹了的月衣草,据说将其花入药,饮之能大幅增加幻术能力。只是,要让月衣草开花,难上加难。
院子里短短的几步路,明净翡走得异常艰难,好在谢玄濯是晕着的,她不必马上面对这个她又爱又恨的人,算是幸运。
“不,你早已不爱她。在你死去的那一刻,你就不爱她了。”站在木屋门前,明净翡再三对自己强调。此行,她不过只是要借谢玄濯的信香用用,达成修炼的目的罢了。
古旧的木门在明净翡轻轻一推后,吱吱呀呀摇晃着打开。天空尚余的光亮照了进去,细小的灰尘随着这阵风漂浮起来。
谢玄濯静静躺在床上。
空气的浮沉淡淡漂浮着,细碎的天光被窗边挂着的木笼割裂,投在谢玄濯裸露的肌肤上,像是斑驳陆离的画卷。
有多久没有见到这个人了?明净翡记不清了,前世她被谢玄濯幽禁在暗无天日的冷宫里。唯一的乐子,是数数窗外莲花瓣又落了多少。
等花瓣落下七千二百九十一片的时候,她等来了自己想见的人,那人却带着刀剑。
临死前,她还幻想着自己倾心爱慕的人,是来带自己走的。
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被父亲陷害为妖女的自己,已经众叛亲离,如同一个人人得而诛之的妖魔。
这一世,她有仇有恨有怨,自当一一讨回。
昏迷的谢玄濯突然屈腿翻身,她身下的床立刻发出了摇摇欲坠的声响。
明净翡惊醒过来,抬眼望去。在她的认知里,那都不能称之为床,不过是几层红砖垒起来的平面上铺了一层稻草席,凹凸不平,坑坑洼洼。
躺在上面的谢玄濯,不知是不是因为衣衫单薄的关系,看上去十分弱小。按道理来说,分化成乾元的人,不应该这么瘦弱。
“你还在怕什么,她现在既不是你的乾元,也不是上燮的国君。你想要她的信香,上前去弄就好了!”明净翡握紧双手,靠近过去。
站在床前一步之外,她算是完完整整看清了谢玄濯的模样,而且还是尚年少的谢玄濯。
印象中凌厉且妖冶的脸庞,全化作了女孩儿的稚气和脆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