盯着谢玄濯脖子上的红痕,明净翡柔柔一笑,发现自己的心底升腾起袅袅快意,恨不得再掐一次。
第二日,天蒙蒙亮,她们二人从困倦中醒来,听见轰隆隆的响声,是军队的声音。
看样子,义羊部的主力姗姗来迟。谢玄濯眺望着远方的冰原,经过一夜的洗礼,死去的狼和人类依旧保持着厮杀的姿势,远远看着更像是拥抱着死去。
他们流出的血都被冻硬了,像是桃花散落在雪地上,铺就成美丽的绣毯,供人踏足。
叫醒明净翡后,谢玄濯第一个踏上了她亲手制造的战场,她穿着羊皮靴子,靴子外围着厚厚的羊绒。
地上的人大多都是乌颜部的,想来昨夜他们的世子死去后,义羊部的大君就把这些人推出去当了盾牌。
不远处突然出现了一个小黑点,黑点越跑越近,原来是苏凌心挥舞着帽子在叫她们。
“明姑娘,质子殿下,”苏凌心黑眸亮晶晶的,“义羊部这次亏大发了,就连大君都被狼从背后突袭,受了伤,请来了好几个有名的巫医会诊呢。”
“你没事吧。”谢玄濯朝苏凌心眨眨眼,后者会意一笑。
“嗯,我没事,我的羊也没事。不过刚刚我才得知,“苏凌心欲言又止,“那个向你求婚的云家小姐发现你失踪后,闹了一整夜,出动了十几个上燮的侍卫来找你,搞得人尽皆知。”
“算她有心了,但这也是个麻烦事。”谢玄濯心中生出几分懊悔,她千算万算也没料到云忆绵会到这儿来,儿时玩伴对自己的关心,反倒成了累赘。
“不过人家也是真的关心你,你不准备去见见云小姐吗?”苏凌心笑得有几分暧昧,“当众请求赐婚的场面,我还是第一次见。诶,你们以前关系不一般吧?”
“不一般?”谢玄濯下意识瞥了一眼明净翡,见少女侧脸冷漠,浓密纤长的睫毛低垂宛若雨天的屋檐,唇角含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诶,我问你话呢,你瞅明姑娘作甚么?”
“有雪花落在她的发上了,”谢玄濯扬起手,取下了金发间的雪花,任由它在掌中融化,这才不紧不慢地回答道:“宫中人少,她常随其祖母一同入宫见我母后,偶尔玩在一处,倒多了几分人气。”
许是还在生闷气的缘故,明净翡一身白衣就像是松间云海的晨雾一样,白绵绵冷冰冰空寂寂的,对谢玄濯的一切都毫无反应。
“啧啧啧,你这个人讲话,听上去好生无情啊。“苏凌心扶额,只觉得云忆绵看上谢玄濯,就是鲜花插在了冰雕上,万年都不会融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