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起来似乎很好,那么大君您又能从中得到什么呢?”谢玄濯默默抬头,直视着草原之主。“您费尽心力做了这么多,只是想帮助我吗?”
蛮族男人感觉自己像是被这个女孩子的目光蛰到了一样,浑身不适,他维持着表面的笑容,背着手说道:
“小殿下,你终于肯说话了?上燮不仁,全是赵勿尘那个叛贼导致的。我助你回到上燮,乃是天意,仁德之事,你不必感激于我。”
“大君的眼神跟以往试探我的人不同,他们没有杀意,但大君已然胸有成竹了。”谢玄濯目光淡然,“那么,请您说说第二条路吧。”
一阵狂风掠过,卷起的雪沫子宛若碎刀一样割在人脸上。男人冷冷地看着谢玄濯,久久地。
“第二,我会杀了你,告诉世人你行刺义羊部大君,那样我照样有理由出兵上燮。”
“大君是要我作义羊部的奴隶吗?做一个把敌人亲手引进国门的走狗,将半壁江山拱手相让?”
“哈哈,你以为赵勿尘会让你做主人吗?”大君把他的嘲讽深深藏在轻笑的语气里,“当奴隶走狗,也比死了好吧。”
大君依旧笑着看向谢玄濯,他知道这个南陆的贵族孩子有多惜命,有多怕死。有谁不怕死呢,死亡是那么孤寂冰冷。
“死亡固然可怕,可我当了奴隶走狗,怕是只能下地狱了,我更怕下地狱。”
“你这是什么意思?”
“我说,谢家的人,永不为奴。”
“我真是想不到小殿下,是个如此有傲骨的人。”大君那双眼睛里,仿佛燃着诡异的火焰,“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是你们南陆的话吧。你想想,那些为人称颂的爱国之士,为国捐躯的贤人,谁又记得他们。”
“在石碑的文字里,在天下人心里,也在我心里。”谢玄濯轻轻叹气,“做了走狗,我就进不了谢家祖坟了。”
“你的确是傻子,来人把小殿下押下去,三日后问斩。”大君朝谢玄濯露出了最后一个笑容,“如果你回心转意了,我随时可以恢复你的尊贵。”
谢玄濯冷冷撇着嘴角道:“宠物似的尊贵吗?”
“哼,敬酒不吃,自然有你的苦头。”义羊大君摩挲着长满胡渣的下巴,“至于你的朋友们,或许会愿意用什么来交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