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步回到帐里,点亮烛火,拆信。

信上简短,只两个字,一个名字——“裴铮”。

我没告诉裴铮,因为贺兰瑾称此信来自长宁公主,而非天麓宫。

我虽和长宁公主仅一个照面,但许是孪生相通,亦或是基于她私自放我的举动,我能感觉到她和我一样,都不“听话”。

然心中终究悬着块石头,心绪些许外露,还是被裴铮看了去。

他并未问我,只是缓缓:“扬州整个都是裴家的地盘,没人有那个胆。”

居庸城散宴的那天晚上,他说今年过年带我一起回扬州,让我和他一起去见他祖父母和太、祖母。

当时闻得这话,我一顿气血上涌脑子一抽,一拳打碎了阁楼的围栏,当场引发高空坠物。

下边行人破口大骂,我和裴铮悻悻下去道歉,结果有人认出这是副将和将军,二人世界演变成众星捧月。

现如今再一听见,我已然没功夫脸上发烫。

不仅如此,裴铮话里对裴家实力的肆意傲然,引发另一记忧虑。

一月,北方捷报传遍,九州欢声一片。

文王大悦,邀燕、赵二王于崆峒山行宫共庆,凯旋加之新年。

裴氏少年将军兼其手下众将有功,当仁不让,见信即日启程,前往赴宴。

“嚯!要去崆峒?听说那行宫冬暖夏凉,四季如春。”

“这回平定了北方,赏赐应当是堆积如山了!”

一众将士兴高采烈,我看向裴铮,见其眼底凝重。

两日前,一封密报送入营中,呈上信件的乃裴家暗卫。

我被召进将军帐,裴铮将密报递给我看,字迹赫然——“当心”。

“裴将军,我回徐州有事,已同殿下请明。”

四座将士皆离,贺兰瑾独留拱手,波澜不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