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我有故意拿脚顶下一片瓦,吸引下边注意的想法。
然少年分外敏锐,他不晃腿了,歪头看我:“有一个人,你在崆峒宴上见过。”
我止了脚,少年则仰头叹气:“那个人啊,还是挺麻烦的。”
“什么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他都会。”
“我从前在北方找极阴之地栽花,不免生了些动静,就被他看见了‘异象’。”
“‘观星望气’可真叫人无奈,我在哪他都能找到我的方位,你觉得……”
少年眸光转来,粲然一笑。
“他能不能也看出你的身份?”
“……”
我想起自己在崆峒宴上虽坐在次座,那摇着羽扇的男人却穿过前排人影,将目光落在我身上,还说了一句——“热闹”。
我现在要不要凑这个热闹?
先不说觊觎长生花的人会不会增多,身份暴露,无疑会使我变成羽扇之下的第二枚棋子。
而这一头,这邪门蛊师要我和他去苗寨杀人。他想杀的十有八九是个更厉害的蛊师,因此,他才需要我这驱虫利器。
那么,那人死前,我应当不会被剖心。
前往苗寨的路途方行一半,我能否不做棋子,又得以脱身?
犹豫之际,下边的人影已然走光,少年则手一撑,跳下。
“走啦。”
从崆峒到苗疆约两千里,如今半个月过去,等下了如今这艘船,约莫就过了禹州。
届时便有岔道,东边沧州,西面扬州。
此刻,水流被船身分开,日光下清风拂畔,人声嘈杂,一片热闹繁华,而我西望。
于是身畔气息忽近,附耳轻轻:“想都不要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