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里,长、枪落了一层灰扑扑的霾,原本灼灼夺目的枪尖此刻黯然无光,仿佛压抑悲怆。

怪。

好怪。

我记得裴铮是提拔我的恩人,记得他与我情同手足,值得信任,但是……不够。

缺了什么?

丢了什么?

我遍体生寒,因为我发现自己胸口空空荡荡,竟连一丝恍惚都捕捉不到。

在团子预备带我去看“大马”的路上,焦急寻人的管家和侍女终于将其截住。

小少爷再度嚎出魔音灌耳,管家连忙开哄:“马厩脏乱,三日后街上的花灯更好看。”

此话一出,团子不哭了。

那黏着睫毛的大眼睛弯成月牙,小胳膊挥舞兴奋:“这次的花灯节,我要做一盏大老虎!”

“好好好,老奴安排。”

那一行人影渐渐远了,我便独自折返偏院。

姬少辛比我先回,此时开心地迎了过来:“姐姐,她们给了我这个,说是很好吃的点心。”

他双手呈着小纸包,其上躺着一枚晶莹剔透的玉蓉糕。

我就这么抱起胳膊,冷冷:“拿走。”

怀柔?

我现在心情极差!

我大步与僵住的人影擦身,胳膊粗暴一撞,那玉蓉糕腾飞滚落,跌进泥里。

裴府的下人待遇甚佳,两人一间。

当夜,另一侧传来窸窣。

脚步渐近,阴影投落。

我攥住掩在被子下的匕首,听见床前人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