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迫切地希望能尽快弄死蚩无方,给一切做个了结。

可不遂人意,半个月过去,种种迹象表明——坊主根本不在幻音坊。

石巧说,蚩无方独来独往,虽是坊主,但完全不管坊中事务。每有会议,任凭底下仆从惨叫,侍女哭泣,高座上都撑脸垂首,蓬头之下传出鼾声。

并非有人没有野心,想将其取而代之,然一滩滩人形血水铺满黑石路,如今的幻音坊高层个个惜命。

于是这山庄上上下下,竟无人知道坊主的行踪。

“现在可以确定他不在了,就是不知……”

蝴蝶自指尖飞起,人影被荧光翩翩环绕,视线一侧。

“那里的东西能有多大用处。”

他所望之处,乃幻音坊中央的阁楼。

这阁楼极怪,因为整个山庄都被鬼面林释放的瘴气笼罩,分明处处是阴暗色调。

这阁楼却透过门扉窗榄溢出白光,好似黑暗中的光塔,伫立圣洁。

初入幻音坊时我就注意到这格格不入,而石巧看了一眼:“那是圣女的寝宫。”

“圣女?”

彼时我好奇,石巧神色几分惆怅:“最初的幻音坊,有坊主、舵主、坛主、毒主,以及圣女。”

“每隔二十年,苗寨就会召开请神仪式,由神婆指出一名被巫神选中的少女,与幻音坊一同守护苗族。”

“圣女本该将身心都献给巫神,可三十年前的那名圣女,竟与中州男子私奔,渎神叛族。”

苗族人普遍对中州抱有恨意,因为宁归元统一九州后的第一件事便是扫荡巫蛊之术,将苗族驱逐至狭小的南疆。

虽说纵观后世,有几任君王秉着贤和放开关口,令苗寨与中州得以通商通婚,但苗族到底沦为大部分中州人口中的蛮夷。

因此,自家圣女与仇家男人私奔,无疑令全族炸锅。

届时,寨中人骂骂咧咧地组团冲进幻音坊,本欲对圣女寝宫一顿泼粪打砸,可坊主蚩无方来了。

“之后,他还命人严加看护圣女寝宫,擅闯者格杀勿论。”

说到这里,石巧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