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们不再鸡飞狗跳,不仅“咕咕”着晒太阳,甚至会帮彼此梳羽。

“……”

布衣居士见此微眯眼睛,而我缓缓:“风平浪静,需经狂澜暴雨。”

“既无可避,那就主动掀起。”

身世本只是深埋的暗线,可时至今日,这暗线不仅被挖出,还演变成千丝万缕。

这纷争一日不解决,所谓脱身也只是自欺欺人。

因此,我要亲手将其斩断,彻彻底底。

我要令风暴至凶,然后于终焉之际看见天光长虹,为自己赢得一场真正的安宁。

于是布衣居士勾唇:“清醒。”

随后他抬起胳膊,容一只灰羽鸽子扑棱飞来,落在臂上。

“我得同殿下汇报。”

他取出几条颜色各异的绳子,从中挑拣出一条红的,系在鸽子腿上,放飞。

这不同颜色分别代表什么意思,我不得而知。

不过这之后,这位九州第一谋士时常邀请我喝茶下棋,还会和我聊聊申弥宫的琐事。

譬如这宫里许多大殿都形同虚设,尤其是赵王的天凌殿,一年有半年空无人影。全因赵王出身行伍,比起坐在高座上装逼,他更习惯骑马砍人,和兄弟们睡营地。

“早知如此,这笔开支就该削了。”

谈及此,第一谋士一脸肉疼地狂摇扇子。

“可这毕竟是王宫,修得太寒碜也不像话,国库……唉,卦象说今年并无寒潮,希望不会有变。”

赵国穷,人尽皆知。

但赵国穷,赵民却不苦,亦是人尽皆知。

赵王和丞相都仁厚爱民,在坊间风评极佳,硬是以贫瘠之土引来拥戴无数。

当然,赵国之所以能成一足,不仅因贤,更因兵。

虽说诸葛居士提及自家殿下喜好亲自出征时几分无奈,但赵王在成“王”之前,乃“大渊战神”。

同期与他齐名的,唯当今统率七十万大军的裴家军总督,裴义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