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日除了教习,她还会帮我搭衣服,弹琴的时候一套,下棋的时候又是一套。

她对我的脸十分满意,乐忠于将我打扮得漂漂亮亮,只是偶尔会瞅着我的前襟惋惜。

“怎么就平得这般……无欲无求呢!”

“……”

我不禁忆起当年裴铮帮我擦药,也发表了类似感慨。那时我还挺生气,发誓胸和身高都要长。

如今我的身高倒是达到了同龄少女的平均值,可胸一点没有。

入夜,我看着薛夫人给我的那本“按摩推拿”的小簿子,还是没翻,先练琴。

因数次问询回信无果,我心情烦闷,指下撩出的音律便也不稳,屡屡卡在转接处。

“嘶……”

小乌蛇趴在一边,脑袋搁于一本《琴史》上,眼巴巴地看着我。

自进申弥宫的第一日起,这蛇就一直在我身边。

许是惧怕长生骨,又许是对我还有心理阴影,它不敢像对主人那样攀我胳膊上。

不过,每当御膳房送来些糕点水果,我因已经辟谷,便索性给了它吃。

就这么喂了一个多月,倒也养出了点亲近。譬如眼下它这眼神,就是想讨吃。

我练不下琴,索性让侍女端了点心来。然而蛇吃饱了睡了,我仍是几分浮躁,拨起断音。

此时四下入梦,月沉如霜,庭院空净。

一阵笛声忽然从墙的另一头传来,旋律悠扬澄静,好似清流涓涓。

不自觉的,错乱、断续被其牵引着抚平,而后竟与其交相应和,奏出一曲又一曲。

最终,同时收音。

“……”将掌心贴于弦上,我感觉到余颤,一如心中难宁。

四个月前,我倒是放了狠话,但来北境的路上我就发现,我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