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排除文王和延帝,姬少辛的父亲最有可能是谁?
或者说,据当前所知,和尤如嫣关系亲近的男人还剩下谁?
——“他却是下一任坊主……当时只道是寻常……”
——“乃至助她与人私会……”
“……”
我沉默了。
姬少辛的事就是我的事,因此我把茶杯一放,披了件外套就往外走。
宫女们约莫觉得我犯了病,毕竟我大半夜从宫苑以东走到宫苑以西,又自北墙行至南院,来回踱步,负手几番,几乎生生踩平赤霄宫的草茵。
“怎会如此……”
我还在喃喃,使宫女们差点去喊了太医。
这事本不至此,殷素素就是那个负责说出真相的。
但文王把她给囚、禁了,一场借蛊生子直接将其整得神志不清,疯了。
于是无人知晓内情。
而蚩无方虽依了尤如嫣的请求,在血夜前夕带走了姬少辛,然之后听闻尤如嫣死讯,他也疯了。
以残忍血祭发泄恨怒,将“仇人的儿子”炼成半人半蛊,又将其囚在幻音坊折磨五载,还特意留我虐心……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算什么?!
嘭!
一拳。
树身噼啪皲裂,提灯随从的宫女们噤若寒蝉,而我仍用拳头顶着那凹陷,笑了。
“呵。”
这真相,蚩无方必须知道。
我要让他悔恨欲绝,痛不欲生,却永不得原谅。
然而文王回来了。
据说他刚出徐州没几里就遇了刺,也不知是真有人拦着不让他和新燕王见面,还是自导自演虚晃一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