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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一月中旬,我被传唤殿前,望见下方前往崆峒的车队浩浩荡荡。

“振宁,本王左思右想,觉得不能偏心。”

话语淡淡飘来,玄袍玉冠的男人行至侧畔,俯瞰这乌泱泱旗帜飘扬。

“本王既带了你姐姐,又怎能留下你?”

“挺好。”

我寡言如常,另一边的长宁公主却脸色不好,毕竟她已经没法再冲我得意炫耀。

这之后,便是启程。

路上,我不禁忆起自己两年前击退女真,随军一同从塞北去往崆峒赴宴。

彼时庆功、恭贺新年皆是假,那只是场深暗的局。

我的命运也是由此巨变,朝向当初未曾设想的地方,时至今朝。

有感慨。

但无悔。

而历经二十多日的行程,足下青色石阶如故,远眺之际,山顶的郁郁苍苍却有一片显著“坑洼”。

大火过后,建筑可以修缮,树却只能重新栽种。

那片才长了两年的新林不及周边老树,倒刚好让我看清了自己两年前是从何处出逃的。

“恭迎殿下!”

“殿下万岁!”

一声带起层叠起伏,以行宫掌事为跪伏之首,跟前一片黑压压人头。

那众所恭敬的人影背对着我,唯闻其沉声。

“布置妥当。”

“遵旨!”

四下又是一叩,旋即搬箱的搬箱,领路的领路。

我记得自己两年前是被安置在客云居,如今则被带到了观鹤殿,文王的寝宫边上。

最初几日,文王时不时就会派人敲敲门,表面送东西嘘寒问暖,实则瞧瞧我安不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