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回可算没来迟,赶巧。”
众将士让开一条道。
少年一手抛玩头盔,肩上斜斜架着把赤色长、枪,懒洋洋的痞气模样。
我一年没见他,却不能多望。
且不论长宁公主飘来打量,眼下这场合只容波澜不惊,滴水不漏。
对面,大都督斜去余光:“见到殿下还这般作态?成何体统?”
“失礼失礼,人太多,一眼没看清。”
少年迅速正色,冲玉冠玄袍行礼之际目光一移,像是才瞧见一般勾唇。
“表妹也在啊。”
“是侧妃娘娘!”
立于旁侧的太监尖起嗓子,少年眉间顿生凛冽,笑意虽还挂着,却是字句缓缓。
“阉人是该恭敬地喊,不过在我这,她就是我的表妹。”
话落,我见那娇小的背影一颤。
除她之外,文王这边气压骤低。
少年却仍挑着笑:“殿下定然能理解。”
“毕竟殿下苦寻振宁公主多年,如今好生重聚……亦是一场不为外物所动的感人亲缘。”
他这么说可算缓了些气氛。
我观大都督面色沉静,应是知道儿子不会真的鲁莽,因此只一句“犬子无礼望殿下恕罪”,将“回去之后家法责罚”说给文王听听。
而有人开头,就有目光掠过文王,落在我和长宁公主身上。
待宫女分流领客,长廊上人影渐少,唯文王和大都督当前迈步寒暄,我听见身后飘来窃窃。
“哪个是振宁公主?哪个是长宁公主?”
提问的这人先前也开过口。他是和裴铮一道来的,在裴铮之后向文王行礼问好。
此人乃凉州节度使鞠宓,刚从父亲手上接过凉州,因与西域经贸太忙,又路途太远,约是第一次赴皇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