昔日的殷家就如帝王手中的阴刀,是宴上暴起的刺客,亦是游走潜伏的秘使。
由于做的多是见不得光的行当,殷家无法与其他世家一般登大雅之堂,倒像个默默无闻的商户。
可皇帝能看见暗刀锋芒。
这对他有用,亦使他忌惮。
正是因为这样,上上任皇帝,即延帝的父亲肃坤帝与殷家达成协议——不动殷氏,但取其能号令天下斥候的玉符密令,两两相安。
于是在上京地宫中,我看见了肃坤帝弥留的无数稀世珍宝,一挂写着秘密的卷轴,以及那枚玉符。
玉符小巧,形似孔雀翎,雕刻“殷”字——与殷素素给我的“简笔画”暗示一致。
所以我带给了她。
然后……该说些什么?
这种时候是不是都要说说话?
可我能说什么?
且不论出生即别离,从未有过襁褓中的抱,她本不愿意生下我的。
那场借蛊生子就是她最黑暗的噩梦。
就这样,我虽将垂于身侧的手紧了又紧,却终究没有向前走近一步。
“若有需要,便遣侍女告诉我。”
我转身,身后却响起女声。
“等一下。”
仿佛闻得花骨朵的开放。
一股不知名的希冀顿时催动心跳,欣喜近乎下意识地从胸口涌溢。
可回首之后,女人只是神色冰凉。
“那副卷轴必须好生存放,不到最后,切莫让他人知道。”
“……好。”
我听见自己低落的语气。
也是。
她怎会对我说其他?自是过问那地宫下的秘密罢了。
那副记载所有的卷轴不适合由我保管,毕竟我置身文王的地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