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家和唐家门当户对,加之眼下这般处境,于情于理都该成双。
被问及和姬少辛的真假时,我也没有丝毫掩避,在写字板上写了“就是那样”。
所以这已经与我无关了。
所以我本不该在乎的。
但为什么我还是在乎?
为什么我还是忍不住在想裴铮会如何回答?
恍惚愈甚。
因为林荫在上。
阳光斑驳落下之际,竟比直射更令人目眩神迷,像是破碎的记忆。
最初怎会不美好?
少年怎会不明媚?
何况他是我于黑暗中看见的光,时至今日仍是我所见的最最耀眼。
我是那么那么喜欢他,甚至觉得全世界都该喜欢他才对。
然后我因不弃蛊暂失感情,又在蜃晶作用下重拾想起,却只是短暂一聚。
只因我属赵王阵营,和他势力迥异,每每都因局势和公事擦肩而已。
这样一想。
除却十五岁那年在居庸城表白的夜里,我再没有和他传递过彼此的感情。
而那夜表白过后,大都督和长宁公主又双双寄来密信。
于是险情迎面,一次又一次中断这份年少赤诚,乃至我和他从未有过一次真正的相拥。
从未有过一次宣泄这份炽热情感的机会。
这约莫是我放不下去的原因。
那么,假如得到宣泄呢?
沙沙作响。
风吹林动。
我本在院子一隅思绪飘忽,手中炭笔在纸板上漫无目的,此刻却陡然一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