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笔起。
旧纸撕去。
重新落笔。
——画乃画师倾情之所。
——一笔一画,或苦闷躁郁,或喜不自胜,总归是种宣泄抒情。
有话音在耳畔回响,是在北境研习书画的往昔。
而我近乎忘我。
只专注于笔。
那眉角总爱微微抬起,显出几分风流痞气。
那星目是灼灼有光,带着张扬肆意的少年快意。
每一道线条皆俊朗轩逸。
横枪的凛冽昭然轻狂傲气。
但皆是我喜。
皆令我听见自己心跳的声音。
剧烈汹涌。
不可遏止。
最终笔起。
画成。
我发现自己不由自主,仿佛不受控制般地抚摸画中人影,指尖发颤。
却一遍又一遍。
我现在知道我有多喜欢他了。
我应该把这画烧了。
“振宁公主您在这啊!少爷正到处找您呢!”
一记敞亮的声音从身后乍响。
通常我能提前听见脚步声,然而眼下,我竟手足无措地将画板捂在胸口,慌张回首。
那侍从脸上流露奇怪,应是对我这模样倍感狐疑,但也没多说什么。
随其引领,我很快见到了裴铮。
纵使路上已做了好几下深呼吸,我这会儿却还是下意识避免同他直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