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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我。”

有些好笑。

我明明都对大都督说了“不送”,明明已经特意这么晚才出来喝酒。

可就是没能避开。

为什么我尽在做无用功?为什么我努力压抑的一切看上去那么好笑?

既然这样……

那索性不躲!

“送你就送你。”

我顿觉心中那股无名火烧得更甚,哪知他还要盯着我手里的酒壶。

“你别喝酒。”

我原本拎着酒壶,被他这么一说,直接将酒壶抱在怀里。

“不用你管。”

裴铮的脾气就如他那杆燎原枪,烈得很,一点就着,何况他本就有些气。

和我一样,莫名其妙地带气。

所以他这会儿更气了。

但他是从来都不向我发脾气的,他在我面前做的最凶的事就是把脸一别。

“哼!”

就像现在这样。

于是地上虽是两记影子,却不远不近,一声不吭。

不时,街区被抛在身后,林木枝影映入眼帘。

这应当不是什么正经地方,毕竟林深处不见丝毫人迹,走了好一段路方才豁然开朗。

月下凌江波光粼粼,水天一线。

岸畔勉强竖了根桩子,麻绳往其上一系,就此牵着一条不大不小的乌篷船。

船夫本靠着桩子敲烟斗,瞧见这头后一骨碌直起身,“不成不成”地嚷了起来。

“多了个人就得加钱,喏,至少这个数。”

“哎呀呀,这位爷您别这么看着我,要知道白天那裴都督仗势那般大,全□□的船都被使唤走了,没个半个多月都回不来,真就只剩我这一艘啦。”

“咱虽然没走渡口,但也是艘正经船,您瞧瞧这船色泽乌亮,这篷子保准私密,坐上一次可不得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