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心没在滴血?
我只是比他更能压抑得住,更能默不作声地按紧穿心蚀骨的伤。
就像从前那样,他冲动我便沉着,他下不了手就由我替他结束。
但现在视线已经模糊。
“裴铮。”
“你看看我。”
“看看我。”
声音好似不是从喉间发出,而是从胸腔中溢洒,嘶哑又带着血。
我却硬是要仰着脸,硬是要紧紧盯他,感受冰冷湿漉从脸上肆流而下。
问他。
“看清楚了吗?”
“你觉得我会没有感觉?”
不知何时起,挣开腕上的力道变得轻而易举。
但不够。
还不够。
只因泪水汹涌中,跟前之人愈发像我永远触及不到的虚晃的影。
于是那幅本应被烧毁的画被猛地拎起,由我自己亲自让他看清。
“看看。”
“再看看。”
看看这分毫不逊于你的情感。
想想舍弃这份情感时的悲恸。
谁不是身不由己?
谁没有用情至深?
“这叫没有感觉?”
啪!
画再度掉在船上。
我双手用力、死死攥着他的衣领,生平第一次听见自己竟歇斯底里。
“我怎么可能没有感觉?!”
他是什么神情?
眼泪和夜幕交错,我早就看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