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旁的世家贵胄冲他笑嘻嘻,说什么“裴二少不如纳个妾”,他也亦是懒洋洋。
“抱歉,我老婆天下第一。”
他太好了。
那些闲言碎语又刺耳得很。
事实又在大笑嘲讽。
于是连他的好也一道成了压在她胸口的石头,她发现自己没办法无视世俗。
“少夫人这症状,应当不是有疾。”
“鄙人不才,曾在南境苗疆游历过,少夫人身上……似乎被烙了巫术诅咒?”
医师语气迟疑。
“若想解巫术诅咒,便不能找医师,而要找蛊师了。”
祁红纠结于如何对丈夫开口,因为他一直就对“蛊师”额外排斥,必定是不准她去寻的。
然扬州水道最近出了问题,他刚好出了趟远门。
她在家里踱步来回了整整一夜,终是在翌日启程去了南境苗疆。
“若论蛊术,当今幻音坊主无出其右。”
“只是他性情乖戾无常,据说前任坊主就是他弄死的,兼有他就是十多年前那只‘蛊王’的传闻。”
“总之,少夫人若要寻他帮忙……慎重。”
“……”
医师的话在耳畔回响,跟前就是鬼面林入口。
祁红没见着这儿的守卫,顾盼之后便策马而入,始终提刀警觉。
可诡异得很。
与她同来的侍从竟不知何时起尽数消失了,仿佛被这片黑暗鬼影吞没。
紧接着,她察觉到视线。
循其而上。
荧光蝴蝶环绕翩翩,照亮人影轮廓。
那是个漂亮得如同月华精灵的少年,一双猫儿似的眼睛此刻正望着她。
蒙着层不知名的恍惚。
不知为何,她看着他,也有些愣神。
这感觉很奇怪。
他们之间仿佛有无形的线,对视的瞬间虚空中传出轻响,齿轮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