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第二天,唢呐吹的最热闹的一天,能从吃完晚饭一直吹到晚上十二点。
这是极其热闹的。
甭管是红事白事,只要唢呐一响,看台下面就是人山人海,来的早的都是贴着台子站,来的晚了只能看着人头一个挨一个,没办法只能从谁家抄起个板凳站上面看,小孩儿有的是骑在爸爸的脖子上看的,还有离得太远,只能听个响的。
“你二伯请的是三胖的响?”谢云生不知从哪冒了出来,他没挤前面去,穿着个军大衣抄着把瓜子朝周崇晃悠过去。
“吃么?”他从兜里摸出一把瓜子放到周崇手里,也甭管周崇嗑不嗑,自个儿捏着瓜子往嘴边一放,轻轻一砸吧,瓜子仁就出来了。
“烟不抽了?改咳瓜子了?”周崇捏起一个放进口中,他没谢云生那本事,嗑了半天没嗑出来,还差点儿把皮嚼碎。
“你那烟太贵,我可不舍得一口气抽完,好东西不是那么浪费的,得慢慢品,才能品出滋味来。”津北这地方多是抽三环的,小苏还真算是个奢侈的。
周崇嚼了半天瓜子,结果吐了一口残渣,只能把手中剩下的瓜子又一股脑儿的塞回谢云生手中:“我嗑不来,您自个儿嚼着去。”
谢云生接过瓜子直乐。
他是真没想到周崇竟然嗑不来这个。
“怎么不上前看去?在这儿多偏,只能听个响,什么都看不到。”
开口说话的是谢云生,他其实来的挺早,找了一圈才找着周崇在这边。
靠着墙根,再往里就是死角了,可是真够偏的了,连挤不进人堆的老头都不会选择往这边来。
“你怎么不去?”周崇反问。
“我找你啊,你去我就去啊。”谢云生更乐了。
“找我做什么?”周崇皱了皱眉。
“给你瓜子嗑啊。”谢云生摊开手笑得更欢了:“谁知你不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