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已经被看到了。
不仅是他发红发烫的全身,还有水波淌过的潭下他那奋发的欲望。
那药本是军中男儿为寻乐子配的,一群亡命之徒,活过今天不知有没有明天,能寻得一时欢愉自然须得尽兴,因此药物下料极猛,往往一点便可让他们放肆一整晚。
伍庭自然知道这一点,所以他在等,他不想趁人之危,但如果是对方主动求的呢?
如果是他要,自己是不是就可以慷慨地予他一次?
“不要……”
久时构还是咬着牙坚持道,恍惚间他已看不清陛下的脸,眼前的月色和人模糊成一团,自己好像已经整个人溺进了水里,又好像水还没浇到心头最痒的地方,“别看我……”
“为什么?”
为什么你情愿被焚身而死也不要?
伍庭像被人触到了逆鳞,为什么宁愿要一只畜生也不要自己?
就这么嫌弃他吗?为什么答应了自己的事一次又一次爽约?为什么不选自己?
为什么明明没有后天了,却还要承诺后天的事?!
久时构眉心紧紧拧着,他朦胧地听到陛下问了句‘为什么’,过了会儿,他似乎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的确是他自己的声音,像飘在天外,没有经过思考,几乎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直接的想法,他呢喃低语着:“因为……陛下是……”
“是什么?”伍庭箍住他,好像不从他嘴里逼问出回答不罢休似的。
“白璧……”久时构嘴唇微微动着,“是,白璧……无瑕……”
久时构涣散难以聚焦的眼睛蒙着雾气,不知是汗还是瀑布落下的水汽,他齿间露出断断续续的几个字,零碎得成不了完整的句子,但伍庭却听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