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咖啡, 终究没送到嘴边。
梁予衡这辈子直面死亡的机会有限。
初二那年, 他趁着午休一个人在操场打网球,手机丢在地上, 碰上一帮人过来挑衅。
他虽然脾气不好, 但是,寻常也是不看人的。
不看人,就不会看不惯。
没有看不惯,就不会再挥拳头。
可是那天的太阳太烈,他一腔的暴躁终于被那些不三不四的话点燃。
“清高怎么了?”
“骄傲怎么了?”
“碍着你了?”
他一人对上五个,拳头抡下的后一秒, 生活老师的哨子响彻网球场。
那一行人鸟兽散, 留他一个人拣了衣服走过去。
大不了就是再被押去医院做心理咨询, 大不了又是一通冷战。
他站定在球场边,高个男生俯视面前的老师。
后者却是叹息了一声:“收拾一下东西, 回家一趟。”
那是第一次。
他甚至连梁远喆最后一面都没见到。
第二次, 有人挽住他冰冷的手, 问他:“我们去那边等,好不好?”
消毒水的味道刺鼻,被抽离的灵魂才终于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