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会去个好地方的。”
“孩子, 振作些。”
他们如是说。
还是那只手,掏出小小的照片, 陪他一起吹着山风。
她说:“看, 姥爷永远陪着我们呢。”
第三次。
好像就是昨天。
梁予衡没有醒, 可他分明感觉到了那只手。
太凉了, 他想。
为什么她的手会这么凉,外头是又落雪了吗?
只可惜,他不能将那只手握进掌心。
他挣扎了一瞬,仍是溃败。
梁予衡之前在江水里滚了好几圈,又撞上了船只的大铁皮,浑身上下蹭上的伤口不计其数,唯独头上这个,疼得厉害。
终于醒来的时候,他只觉得疼。
比大学那一次洗胃还要疼。
耳畔有机器的声音,分辨不清。
房间里透进外边的灯光,屋子里却暗着。
然后,他终于后知后觉地体会到——大难不死,劫后余生。
稍一动作,头便要炸开一般。
然后,他听见轻手轻脚进门的声音。
门外的光源乍泄又隔断。
眼皮子沉重,扛不住又合上。
有人来到了他的床边。
凌晨五点,电话里的夫妻说已经下了飞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