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苑抢过那束山茶花,拉着他的右手,就要往关府走,“回去,让我看看。”
现在想要送出一条情报,真是难如登天,纵使是关倾也要花不少的气力,在这一月的时间里,他们不仅要算准路线,还要安排好身份,摸清沿岸检查的方式,一系列的绸缪,都需打起十二分的精神,时刻如履薄冰。一旦失败,万般皆死。
如此危险的秘密行动,就和地下党每日重复的工作一样,需踩在刀尖上行走,免不得会有擦枪走火的情况,这就势必对自己造成一些伤害。关倾一行在接应阿路的同志时,被德军的一支巡视部队发现,交手间子弹贯穿他的左手小臂,幸而避开了大动脉,不然就是必死无疑,他记得清楚,那日下着倾盆大雨,拖了船只的进度,不然绝不会有这么一出。
生死存亡之际,恰逢方温带人派兵,出手救了阿路等人,事后他并未追问一句,直接放了关倾一行。关倾也猜到,这可能很大程度是托了邵苑的福。
因为手臂泡了水,伤口发炎,他高烧一场,热度不退。又因形势复杂,信得过的私人医生赶来需要时间,等那医生匆匆进门处理时,都惊讶于关倾的意志力,能忍到现在一声不吭,他必定是心中有所念想。养了一周后,医生告诉他,这条手臂之前也受过一次伤,如今又被子弹贯穿,属实是重创,就算痊愈,可能也无法用大力,手臂相当于半个残疾了。
将事情的紧要告诉邵苑后,倒真没见她哭,她只是始终眉峰紧锁着,关倾玩笑道:“你果真听我的话,如此危急的经历,我差点回不来了,你是一滴泪都不见啊。”
邵苑思索半晌,问:“真无法医治了?”
“那位医生在中国也排得上名号,他说不行,就真的不行了,何况我的伤势我自己清楚。”关倾口吻倒没有惋惜,不轻不重的。
也许是怕邵苑难受,他竟多说了一句:“我左手虽然伤了,但和你做那种事还是可以的。”
关倾说的冠冕堂皇,找不出一点错处,表情也正经着,邵苑却忽然血冲脑门,脸刷一下就红了。
“说什么呢,你回来怎么尽学会贫嘴了?”她转过头,不再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