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之年跪在浴缸旁,用吹风机把沈归晚的头发吹到半干,将身上残留的雨水擦干净,才把人从浴缸里捞出来,裹着浴巾抱到了床上。
沈归晚后背的伤口虽然不深,但长长的伤口几乎将他整个后背撕成两半,即便杜之年避开了受伤的地方,搬动时不可避免拉扯到皮肉。
怀里的人疼得浑身发抖,杜之年剥开浴巾的手也跟着颤抖起来,等他扯掉浴巾,后背的衣服已经被汗水打湿了。
杜之年抹掉额头的冷汗,从柜子里翻出了药箱。
除了后背的撕裂伤,沈归晚的肩膀和手臂上还有大大小小的淤青,蜷曲握起的右手掌心里有一道很深的伤口。
那道伤口比后背的严重许多,撕裂的皮肉狰狞翻卷,像是被某种不锋利的锐器反复割开一样,翻卷的皮肉被雨水泡得发白,空气里散发着充斥寒气的血腥味。
杜之年家里有缝合伤口的针线,却没有麻药。
他喂沈归晚吃了两颗止痛药,但收效甚微,沈归晚依旧疼得意识模糊。
“晚晚,晚晚?”杜之年拍了拍沈归晚的脸,只看到一双目光涣散的眼睛。
沈归晚的伤口泡了雨水,再不处理会发炎感染,杜之年从药箱里拿出碘酒,频繁出入手术室的医生握着镊子的手隐隐颤抖着。
他小心翼翼地消毒伤口,碘酒渗进撕裂的皮肉里,沈归晚的后背在剧烈的疼痛中抽搐着,混着碘酒的血从伤口流出,沿着肩膀和腰侧落下,滴在了白色的床单上。
“忍一下。”杜之年按着沈归晚的肩膀,俯下身亲吻他的侧脸。
沈归晚醒了过来,趴在床上喘着气,喉咙里含着破碎的呻吟,鼻尖和额头沁出冷汗,苍白的唇颤抖着。
缝合针穿过伤口边缘时,那只完好无损的左手用力地攥紧了床单。
杜之年处理完后背的伤口,拉过沈归晚皮肉翻卷的右手,镊子夹着浸满碘酒的棉球一点点消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