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润站在门边,抬手揉了揉路漪的头,“先去陪你的朋友,我们改天再约。”
姜润走后,路漪站在原地恍惚了一会,慢吞吞地捋顺被他揉乱的头发。
她走回长木桌前,发现沈归晚已经不在原位了,只剩下杜之年还坐在那儿。
“杜之年。”路漪开口到,“杜家一直走明哲保身的路子,你一开始为什么要帮郁鸣谷?现在又为什么要插手这件事情?”
杜之年轻笑一声,道:“不管是你妹妹还是杜家和郁家之间的争端,这些事情都跟我没关系。”
“我现在做这些都是为了晚晚,他插手了郁鸣谷和路星的事情,就算我带着他离开这里,很难说以后会不会被郁鸣谷报复。”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他说完又望向坐在雕花木窗下的沈归晚。
窗户外是清澈见底的湖水,金红色的凤尾锦鲤沿窗棱投下的阴影游弋而过,沈归晚坐在窗边低头看着湖里的锦鲤,湖水折射的波光在他身上流淌。
他似乎对他们之间的谈话提不起兴趣,但杜之年从他低垂的眉眼间看出他还在为刚才的谈话而难受。
“我只是希望晚晚可以过得更好更自由,不要再被过去束缚。”
知道沈归晚背着自己偷偷和路漪联系时,杜之年最初是生气的,但很快怒意就被愧疚淹没了。
沈归晚会做出那样的选择,不仅是出于对过往的愧疚和自我的谴责,更是因为他别无选择。
而造成这一切的,就是自己。
原来是意识不到,现在懂了,杜之年开始舍不得沈归晚难过了。
他后悔自己当初说出了那番话,让本就在生死边缘挣扎的沈归晚不信任他,不敢向他诉苦或是寻求帮助,甚至不惜向外人求助。
哪怕那时候只是情人,他都不该反复去戳沈归晚的伤口,就算沈归晚可能早就习惯被人这么对待,可人心是肉长的,戳久了总是会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