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禄大夫朝他摆摆手,面上也满是笑容,“相爷,莫要如此客气,我实不敢当,不敢当啊。”
他朝右相作揖道:“当年少时贺友贫寒时,若不是尊夫人心善,将饭菜舍与我,岂有我今日的荣华。更枉论立后本是国之大事,又乃高祖遗命,我不过是做了臣子应做之事。”
此时的毕夫人已踩着马凳,欲登上相府马车了,听到光禄大夫口中提及她,便回眸守礼微笑,点头示意。
光禄大夫也朝马车方向拱拱手,回以一笑。
毕夫人适才回首,轻提裙边,手扶嬷嬷,举止安分轻柔,缓缓登上马车。而她身后跟着的,便是她的女儿、此刻满面阴沉的相府嫡女——毕潇潇。
毕潇潇今日在宴上可算是丢尽颜面,虽然没有人会吃了熊心豹子胆,敢嘲讽未来的皇后娘娘。
可被郎君当面驳了婚事,纵是谁家的女儿、纵有再尊贵的身份她也都乐不出来了。
陈贺友瞧了眼毕潇潇,低声附在右相耳边道:“不过,相爷啊,如今看来,令爱这桩婚事还得要经一番波折了,从来好事多磨难,往后我也会鼎力相助的。”
右相拍拍他的肩膀,“贺友,大恩不言谢,你今日义气的恩情,老夫没齿难忘,日后定当报答。”
光禄大夫笑道:“好在今日席上,太后说那南岭宋氏已为宋三娘子觅得良婿,许过人家。相爷,您心里头这块大石也算落地了吧?”
右相又是笑笑,应声,“是啊,是啊,还是托贺友的福气。”
“哪里哪里。”
二人好一阵寒暄,半会儿才作礼告辞。
寒夜里,相府马车辘辘向荣和街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