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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两个轰动京城的消息传得街头巷尾人人皆知:其一是,菜市口皇榜有云:云州刺史因贪没修河款被捕,由年前登榜的新科状元闻瞿一手彻查检举,不日便会亲自将那贪官押送入京;老虎苍蝇打掉一个算一个,百姓看了心里总觉着痛快些。

其二,便是——淮南侯进京了。

从清晨开始,城中便闹得沸沸扬扬。不是因为淮南侯入城时,排场恢宏,气焰嚣张。

相反的,侯爷此次进京低调得很,随从不过三两位,几人几骑,行装轻便。

莫说他是手握重权、身负节度使要职的南岭世袭侯,便是上京城中一位闲散的小侯爷,那出行的排场、阵仗也是了不得的,少说也要锣鼓开道,八抬大轿。

之所以闹腾得不可开交,人尽皆知,还得多亏了上京父母官——京兆尹,王檀。

长乐街上,京兆尹大笔一挥,不知从哪批下来万两白银,为淮南侯置了一处大宅子,专供他入京期间暂住。

大白天宅子门口灯笼高挂,鞭炮齐鸣,烟尘四起,整条街都烟熏雾绕,呛得长乐街的街坊们,家里都直蹿白烟,只得纷纷躲到巷子头的茶馆里去了。

昌隆茶馆,二楼上

木桌上摆着茶壶、茶盏,热腾腾的茶汤在寒冬中冒着热气,两位茶客,身着棉袄,相对饮茶。

“咱们京兆尹,这次可真是逮到表现的机会喽!”

“戚,他一天到晚就知道邀功请赏,雷声大雨点小,百姓的事从来不办。圣上一下谕旨,再小的事情,他都要闹出天塌的大动静来。我呸——”

邻桌一男子带着南瓜帽,抻头过来插话,“两位老兄,不瞒你们说,我家弟弟就在府衙当值,前夜在衙门里一宿未归,你们知道他干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