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太妃将头埋得更低,她干净的月髻叩在长寿宫的绒毯上,垂下的乌丝流淌在毛绒间,她无声的啜泣,泪滴落在白色绒毯上,将根根柔软的绒线都揪做了一团。
宋穆淡漠的仿佛被隔绝到了另一个世界,眼前的哭求他都全然没看进眼里,执筷夹了一片藕荷继续吃。
宋珂心中不忍,刚从袖中掏出一块绣帕。
桌下,淮南侯从宋珂手中一把夺过绣帕,扔在地上,用只有他们二人能听见的声量严厉的告诫。
“与你无关的事,别去管。”
如太妃一向清冷的嗓音,此刻哽咽着,“阿玉、阿玉,刚刚诞下麟儿,还未足月便被巴诃护秘密囚禁在洛巴宫中,断了一切所需供应,他、他是想置阿玉于死地!”
太后居高临下俯视她的颅顶,“既然连你都说是秘密囚禁,远在洛巴,你又怎么会知道这个秘密的?除非……”
“常家的手已经伸到了洛巴!”
她话语中饱含威慑。
“不!绝没有!”
如太妃在通敌大罪面前悚然而惊,毫无半分迟疑的摇头,立时否认,“常家忠君之心,日月可昭!”
“是阿玉的亲侍!他避开重重守卫,昨夜才辗转逃回来送信到了常府,若太后不信,可传他入宫当面质询。”
太后淡淡的审视她的无措。
无助的母亲抛下尊严,继续央求,“阿玉如今生死未知,求太后娘娘派澧朝使臣接回阿玉!妾愿此生当牛做马报答娘娘的恩情!”
如太妃连连叩首,哭诉哀求。
太后终于倾身扶起她来,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都是一家人,提什么当牛做马?阿玉也唤哀家一声母后,哀家心疼她和常佩你是一样的。”
她握着如太妃的手亲切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