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次,湛信然却一反常态。

虽然他的表现看起来跟往常无异。

笔挺的后背,舒展的面容,但他的目光却忘记掩饰般,直直地盯着那个把自己绷得像个器物的男孩。

褚谨言看懂了他的眼神,笑起来。他甚至不辞劳苦似的,从他的座位站起身,走到湛信然面前。

“怎么,您认识他?”

也不知褚谨言是怎么想的,明明在问挑衅的问题,却由于他高高地站着,湛信然则是端正坐着,他下意识就单腿后撤,丝滑屈下,眼看就要摆出他在湛信然面前习以为常的单腿跪姿——

但立即,他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因此,在他右膝降到快贴地时,一波强行回升,做出一个不伦不类的蹲姿。

身体惯性这种东西,实在尴尬。

但他成功管住了自己的表情,假装无事发生,并把注意力转到他真正想要强调的地方。

他抬手,揭下湛信然嘴巴上的胶带,示意裴菲身边的一个克隆鱼启也撕下了她的。仿佛他此番下蹲,就为了专程干这么件事似的。

随即他站起身,让自己回到俯视二人的高度。

“在这儿还不让说话,确实不太厚道,哈,”他微笑看着湛信然,接上之前的那个问题,“湛总对我的‘桌子’,有什么高见?”

湛信然抬起眼睛:“他怎么在这里?”

褚谨言噗地一笑,似乎为湛信然的问题感到大意外:“他,他为什么……为了受罚啊。怎么,作为一个备受您优待的球童,不知感恩,反而处心积虑想杀了您——他炸毁了您的双腿,我这是替您惩罚他,不对吗?”

这么一来,裴菲也听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