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刚刚出苑时,看到福晋院里的流清姐姐搀着一位妇人朝着昭阳苑而去,好似是福晋母家人过来了。”春琦想到什么,磨墨的手一顿,旋即说道。
她当时看着流清毕恭毕敬的样子,就知道那妇人地位不一般,忙低头行礼,也没来得及仔细留意。
福晋母家人?
黎冰停住了笔,将纸张捋平。
如今正值年关,过来走动看望也实属正常,愣神片刻后继续提笔写着,脑中思绪飘散。
昭阳苑内,福晋斜倚在小几上,神色郁郁,面色还带着几丝苍白。
额娘又来催了,室内药味弥漫,呛鼻的味道让人闻之反胃。
她目光灼灼地紧盯着眼前的药碗,内心有些迷惘,都连着喝了几个月了。
但回想起额娘所说的那些话,她还是伸手端过闭眼喝了下去。
“王爷这次身中暗箭险些遇害,谁也不能担保以后会怎样,你也要早些替自己打算打算,这件事不能再拖了。额娘给你物色了一个人选,本家的,好拿捏”
她知道自己母家近几年式微,额娘与阿玛为了守住这份荣耀,将主意打到她身上,一心想塞人进来。可暂且不论那人是否知根知底,单就是塞人这件事,一旦开了这个口子,还能安宁得下来?
药碗从手中滑落,直直掉在地上,与地面接触的那一刹那,瞬间摔得四分五裂。
听到里面的动静,魏嬷嬷赶忙冲了进来,整个人的神经都紧绷着,生怕福晋出什么事。
看到福晋安然无恙地坐在那儿,她提着的心才堪堪落定,吩咐小丫鬟将碎片收拾干净,自己则从旁取过一个手炉递到福晋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