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江倦有点怕大型犬,听见狗喘气的声音就想往后退。
“不怕,欢欢是我姨妈的狗,过几天就送走啦。”祁烟绽放出一个真心实意的笑容,“你是独生子吗?”
“嗯。”江倦点点头。
“如果不介意的话,你也可以叫我哥哥。”祁烟眉眼弯弯地说。
“不行!”温锦言一把抱住祁烟的腰,从祁烟背后露出半个脑袋冲江倦吐舌头,“略——这是我哥!”
江倦有些手足无措。就算是在学校也没有人跟他说过那么多话。他几乎不知道如何应对这两人的热情。
祁烟把对方的沉默误会成了落寞,连忙按下温锦言的脑袋,“那你叫我小烟哥哥吧,好不好?”
江倦抬起头。多年之后他仍然记得祁烟鼻尖挂着一滴汗珠,额发也被沾湿了,被太阳晒得面颊绯红的青涩模样。后来的祁烟有太多漂亮得无可挑剔的瞬间,但江倦始终觉得十四岁的祁烟是无法复刻的。
没有人能拒绝那样的眼神。
“好。”江倦的声音很轻,几乎要被蝉鸣声压住,“小烟哥哥。”
小烟哥哥。
江倦在走廊尽头的吸烟室,掏出兜里的烟,熟稔地点燃。
他百无聊赖地盯着自己的手臂,叼着烟一点点搓掉厚重的遮瑕液,露出斑驳陆离的图景,红痕是刚刚褪去血痂的伤口,更多的是年代久远的白色痕迹,最长的一道因为缝针的痕迹而显得十分狰狞。
他将烟头在手心摁灭,因为瞬间的疼痛皱起眉头,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反而重重地舒了口气。
然后他将衬衣的袖口一点点捋下,用袖扣掩盖住了所有不堪。
熟练得仿佛做过一万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