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起来,两个孩子都是他抚养大的,可是女儿却比他走得早,他看着长大成人娶妻生子的儿子,也和他一起做了刀下鬼。
也难怪,广莫门上高悬的那颗头颅,眼神会那样的悲愤痛苦。
怀真感到脸颊微凉,抬手一触,竟摸到了满把泪。
当年应该对他好点的,可是她也知道,她的热情只会吓到他。
他的心思太古怪太深沉,她永远猜不透。
而现在这个少年时的谢珺,身上慢慢也有了那个熟悉的影子,他最终也会变成她所认识的那个人吗?
次日早上,侍女过来侍候怀真洗漱更衣,看到她眼睛红彤彤的,关切道:“殿下是不是伤口痛,所以晚上没睡好?”
怀真舒臂展腰,又恢复了一贯的明朗活泼,悄悄按了按泛疼的伤处,嘴上却说:“早就不疼了,是我择床睡不着,这才精神不佳。”
早饭的时候,婢女从外面进来,禀报道:“黄家来人,说想为殿下送行。”
怀真摆手道:“婉拒吧,他们家正办丧事,何必分心多此一举?咱们是直接回洛阳,又不进城。”
婢女又道:“左都候也派人送信,询问殿下何时启程,说愿护送您一起回京。”
怀真心下一喜,道:“告诉他,半个时辰后。”
“小姑姑,”李荻眨巴着眼睛道:“我也想跟您一道进宫去玩。”
怀真道:“我只负责将你送到军中,交给你父王,除非他准许,否则我也做不了主。”
李荻垮下了脸,低头闷声啃着糕饼。
杨寄容道:“公主,我有一事不明。”